时间：2019年10月13日晚
地点：长江商学院上海校区
原则：为心情记录、向学问致敬

第六十四课：谢谢你，葛大爷（下）

上海，白云朵朵。

葛剑雄教授今天讲授的是文明冲突与世界新格局。提到文明冲突就必须要先研究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文明冲突论的创始人、美国著名学者塞缪尔·亨廷顿。在冷战刚结束、苏联解体不久，塞缪尔·亨廷顿就于20世纪90年代早期提出了后来一直在政界和学术界争论不休的文明冲突理论。

塞缪尔·亨廷顿认为，21世纪国际政治角力的核心单位不是国家而是文明。他的主要观点包括：①历史事实。②世界变小，文化的接触会产生摩擦。③因为现代化及社会变迁，宗教填补了人从传统中跳脱后的真空。④全球化不应该等于西化。⑤文化的差异是不易改变的。⑥经济的地区主义增长（如欧盟等）。

塞缪尔·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的核心观点有以下几点。

（1）未来国际冲突的根源将主要是文化的，而不是意识形态和经济的。冷战后的国际政治秩序是同文明内部的力量配置与文明冲突的性质分不开的。同一文明类型中是否有核心国家或主导国家非常重要；在不同的文明之间，核心国家间的关系将影响冷战后国际政治秩序的形成和未来走向。

（2）文明冲突是未来世界和平的最大威胁，只有建立在文明基础上的世界秩序才是避免战争最可靠的保证。因此，在不同的文明之间，跨越界限非常重要；在不同的文明之间，尊重和承认相互的界限同样非常重要。

（3）全球政治格局正在以文化和文明为界限重新形成，并呈现出多种复杂趋势：①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了多极的、多文明的全球政治。②不同文明间的相对力量及其领导或核心国家正在发生重大转变，文明间力量的对比会受到重大的影响。③一般来说，具有不同文化的国家间最可能发生的是相互疏远和冷淡，也可能是高度敌对的关系，而文明之间则更可能是竞争性共处，即冷战和冷和平。④种族冲突会普遍存在，在文化和文明将人们分开的同时，相似的文化将人们带到了一起，并促进了相互间的信任和合作，这有助于削弱或消除隔阂。

（4）文化，尤其是西方文化，是独特而非普遍适用的；文化或文明之间的冲突，目前主要是世界上7种不同文明间的冲突，其中伊斯兰文明和儒家文明可能会对西方文明产生一定的威胁。

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研究员、副所长，马克思主义与欧洲文明研究中心主任田德文则认为。

（1）文明冲突论无法解释后冷战时代的国际冲突。文明冲突论的特点是将文化差异的作用推到极致，强调文明差异不仅将成为国际冲突的深层原因，而且文明板块内部将形成国家集团并与其他文明对抗。这就犯了把“相关性”当做“因果性”武断立论的逻辑性错误，使得文明冲突论无法解释后冷战时代国际冲突的真实原因。

（2）文明冲突论能制造出中国威胁论。塞缪尔·亨廷顿认为：“中国的历史、文化、传统、规模、经济活力和自我形象，都驱使它在东亚寻求一种霸权地位。”国强必霸的逻辑开了后冷战时代“中国威胁论”的先河。

（3）文明差异未必造成文明冲突。塞缪尔·亨廷顿完全从冲突论的视角来看世界，所以看不到日益强化的以和平与发展为核心的人类共同价值追求，进而忽略了作为国际关系常态和主流的国际合242

作。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秉持的文明观，强调文明是多彩的、平等的、包容的，而“只要秉持包容精神，就不存在什么‘文明冲突’”。

我个人是认可田德文先生的观点的。我认为亨氏并不是真正地、完全地了解中国，我认为他应该在中国住上一段时间，好好地感受一下真正的中国，再谈文明冲突论会更好。但我同时认为，不管是支持还是反对亨氏的观点，我们要做的是在文明冲突论的面前，寻找到属于中国文化那独特的“至柔至刚”的文化关系及国际政治理论与方略，使我们历史的、现实的文化资源能够促进世界和谐的文明关系及未来世界秩序的建立。

老师讲了一天，我们听了一天，内心真的很冲突。文化与文明这两个词不断地敲打着我的心，最后只能静心领悟、潜心思考，在教授的调教下形成、丰富自己对文明冲突的看法。

（1）文化自信应该改为文明自信。因为文明是人类所创造的财富的总和，文化是多样性的，但文明是一统性的。

（2）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全世界的消费者都对德国制造没有免疫力，也没有过多的批判。很简单，因为德国是全球公认的“大国工匠”。一个国家的商业产品就是这个国家的精神，因为它和消费需求和期待没有冲突。

（3）文化求异，文明趋同，这是我们应该思考和遵守的规律。我们不能睡在文化的怀抱上而又拒绝文明的拥抱，这是很危险的。

（4）有人说现在的中国人没有信仰，其实只要你去观察，你就会发现，没有人是游离于信仰之外的。

（5）新时代，我们必须高度认可“围绕核心”这个词。中国自古至今存在一个问题就是不愿意围绕核心，你干你的、我干我的。

（6）文明包括三个力：软实力（softpower）、巧实力（smartpower）和锐实力（sharppower）。我们必须要考虑这三个力，否则，无论是文化还是文明，都会一文不名。

（7）文明冲突能否避免？我认为避免文明冲突的办法有两个：①强强联合，推动强势文明。②慢慢接受，主导文化文明。

（8）掌握海外经营之道、解决商业文明的冲突，应该做到“五个必须”：①必须关注世界大势，知道哪里有战争、哪里有和平。②必须服从国家战略，与国家战略一起成长才有希望。③必须争取国家的支持和保护，没有国家的背书，你在海外永远是个孩子，不能保证你不会遭受不公平。④必须避免文明冲突，要全面了解、尊重、遵守对方文明的相关历史、现状、宗教、文化、法律、风俗。⑤必须量力而行，管控风险，你可以做攀登者，但是也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文明冲突的提法从一开始就备受争议和批评，但我们都应该冷静下来思考，到底如何面对全球文明的全新格局？我有一个观点：强者就是文明，文明未必就是强者，主导文明的最好方式是强盛起来，否则文明就只剩下文化了。而文化每天都在消失，就像正在速融的冰川。

这么烧脑、这么敏感的话题，写得这么热闹，我也是醉了。

点上一支烟，吐了一个圈，写下两句话：我的策划是文化还是文明？策划观点是否一直存在冲突？我站在窗边，冲击着、冲突着……入睡前，我打开歌曲《新青青河边草》，这首歌是我为青年歌手孙艺琪定制的歌曲。咖啡馆、斑马线、小雨点、油纸伞，思绪一下子被带回青涩的初恋时节。